【李山讲史记】第七讲《伯夷叔齐列传》(上)

2020-10-1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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多样的写作方式:《伯夷叔齐列传》的议论(上)


l  《伯夷叔齐列传》


1.“天道”与对伯夷叔齐的评价

司马迁相信天道吗:张大可认为时信时不信,徐复观认为不信。自西周以来的天道,“天”成为了“德行天”,老天爷选择有德的人做帝王,是“天命靡常,惟德是辅”的“新天命观”。春秋时动摇,新的判断出现,“天道”是“诡道”,是“善有善报恶有恶报”之后添加的“不是不报时候未到”,是思维方式的转移。司马迁评价伯夷叔齐和盗跖也用这种观念。

钱钟书以为司马迁相信“天命”,不相信“天道”。“天命”是自己做不了主的,如同海德格尔说“被抛入这个世界”。“命”是有的,而“道”不一定有。司马迁的天人之际、天人关系是把人生放到晦暗的地平线上观察,写的多是头破血流的人,比如“难封”的李将军、悲剧的项羽、迟暮的刘邦。

此篇大旨:究天人之际。天道无常。


2.世家始于“吴太伯”的“让”,列传始于伯夷叔齐的“让”,其中透露出的观念是什么呢?

“让”关乎《史记》的整体,反映出司马迁有意识的追求。南北朝之后的史官专门写“逸民”,给在位的人敲警钟,用不贪图利益的逸民警示统治者也应当保持清醒、干净,有“敲锣边”的作用。也许是无意识的安排,但是表现了不信天道的司马迁在赞美什么。


3.史记列传三大类:一为个人,二为集体群像,如外戚、刺客、游侠,三为外夷。关注“人”,是关注人性、人行事的原则,也可以说是道德榜样。


4.这篇文献是《史记》人物传记的总论、总纲,是一篇序言。

何焯《义门读书记》持此观点,认为这篇文献提出了《史记》要写什么样的人。

现在看,这篇文献提出了一个人生在世的总问题:人的命运问题。

序言放在文章的中间,还可见《吕氏春秋》序言。


5.文章重点(上)

①“夫学者载籍极博,犹考信于六艺”钱钟书:《左传》能做到“善善恶恶”,《史记》能做到“信信疑疑”。“信信疑疑”、“考信”是一切学术的基础。

②“虞夏之文”:指《尚书》之《尧典》《禹贡》《皋陶谟》《甘誓》诸篇。

③“示天下重器,王者大统,传天下若斯之难也”:选贤。出土文献记载孔子弟子问舜为人之子,为何三个“感天而生”的人都服从于他?孔子以为舜贤。这就是上古时期传贤不传子的现象,是“古风的民主”。汉武帝继承选贤思想,以察举制直接从民间选拔人才,表示汉帝国有一点天下共治的意思。后来的科举制,也不能全盘否定。

④“尧让天下于许由,许由不受”:道家的传说,如《庄子·让王》篇,而又说“此何以称焉”,是考信的态度。

⑤“太史公曰”:自我代入在有意无意之间的“龙门笔法”。学者以为文章也因此显得“传不传,论不论”,“太史公曰”似喧宾夺主,真正记事的文字只有一小段。

⑥“孤竹君之二子”:1973年,在辽宁省喀喇沁左翼旗蒙古族自治县(简称喀左县)的北洞,先后发现了相邻近的两处青铜器窑藏。北洞一号坑出有一件涡纹的铜罍,从形制看属商代晚期。李学勤先生将其中一字释读为“孤竹”。孤竹国的中心地带在河北

⑦“以臣弒君,可谓仁乎”:近似于孔子的老理,孔子不赞成武王伐纣,说文王“三分天下有其二,以服事殷,周之德可谓至德矣”。中国历史上的“革命论”始于《孟子》与《易传》,两本书时代先后不好说。《孟子》讲“以至仁伐至不仁”,讨伐夏桀是讨伐“****”,“人人得而诛之”,后来所有的改朝换代遵循的是革命论。孔子在文化上是损益论,《为政》讲“殷因于夏礼,所损益,可知也;周因于殷礼,所损益,可知也”。文化是慢慢地走,好的保存,坏的革除。文化是多元的,要允许有不同的看法、不同的声音存在。

⑧“以暴易暴兮,不知其非矣”:不是伯夷叔齐作的诗歌,是司马迁抄入的。参透了政权更迭的结果的本质性特征,以暴易暴,没有更大的改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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